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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优是劣，从任何角度看，川普都会是一位不寻常的美国总统。 （特稿编辑 张岂凡） “这不是美国应有的样子。”今天，又一本描绘川普治下白宫的纪实类书籍《恐惧》正式上市。单从书名就不难推断出，与此前几本发行的读物相似，书籍展现的会是政府内部混沌不堪、川普与整个华盛顿格格不入的场景。
更显突出的是，本书的作者正是美国政治新闻界重量级人物、“水门”事件揭露者之一的《华盛顿邮报》记者Bob Woodward。在弹劾川普喧嚣又起之时，这本同样不寻常书无疑给总统带去了更多的烦恼。 重量级作者 在揭露最终导致尼克松在1974年辞任总统的“水门”事件并后，Woodward成为在美国政治圈颇有影响力的记者，他撰写了有关从尼克松开始的每一位美国总统的书籍，川普是他笔下的第9位总统。 在2011年写下记载前总统奥巴马债务上限谈判的书籍时，Woodward获得了前白宫预算主管Peter Orszag的秘密备忘录，并与时任白宫发言人Jay Carney在办公室就这份可能损害奥巴马政府的备忘录进行面对面的对质。不仅仅是获得接触白宫高官的权限，奥巴马、小布什和克林顿都直接同Woodward对话，纵使这位传奇记者的笔触从不乏挑战和争议，前几届政府仍采取了开放的合作姿态，让公众得以了解白宫这一国家最高行政机构做出决策的经过。 但一切过往的成功经验在到了川普这里都是行不通的。事实上，Woodward在写下这本《恐惧》时从未获得正式采访川普本人，乃至探访白宫内部的机会。虽然川普统治下的白宫“泄密”如常，但白宫中发生的一切却仍是未知数。这种不寻常恰恰为各种流言蜚语和“阴谋论”营造了滋生的温床。 实际上，在完成本书后，Woodward和川普有过一次11分钟多的通话。川普在电话中对于自己没有机会接受前者的采访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并对该书表达了担忧，称Woodward没有了解到他的执政是多么的成功。 由于无法获得正式的采访许可，Woodward的新书和此前发行的Michael Wolff的《火与怒》以及白宫前官员Omarosa Manigault的《精神失常》一样受到了可信性方面的质疑。川普大呼这本书是“笑话”，白宫幕僚长凯利、国防部长马蒂斯等官员都已发表声明否认书中的相关说法。
《恐惧》重要人物、前白宫首席经济顾问科恩今天指称书中内容不准确 对于采用大量匿名信源的做法，Woodward给出解释称那些官员必须在政府中“生存”，他们的处境已经很艰难。Woodward强调，许多美国政治记者早就知晓了书中的一些情节，但由于被采访者要求的不公开采访(off the record)而无法公之于众，但他在200多小时的采访过程中拒绝了这种做法，他对于被访者讲述的事实进行核实，对可信度进行评判，当然也要保护这些愿意开口说话的人。 “信源可以是匿名的，但这些事件却不是。” Woodward辩称，这些看似不可思议的事件有着确切的时间、地点、那些人在场、总统和官员们说出的一字一句，这些丰满得不同寻常的细节足以确信大众。Woodward直言出面否认的政府官员是在撒谎，“真相会越辩越明，围绕川普的真相终会大白”。
华盛顿地区Barnes&Noble连锁书店 | 摄影：崔菡 在华盛顿地区附近的一家Barnes&Noble连锁书店，《恐惧》发行首日销售火爆，200多本新书预计会在一天内全部售完。不少前来购买的民众向美国中文网明确表示，他们是冲着作者Woodward前来购买该书的，相信Woodward能够提供关于川普的准确报道。而在亚马逊网站上，新书开售后也迅速售罄。 对川普影响有限？ 在新书发布直接，Woodward在最近一周接连做客各大媒体开展巡回路演，除了对来自川普一方的批评予以回应，这位曾间接震动过总统之位的新闻老兵也释放出一个信号：川普政府的执政方式不是美国民主制度应有的样子。 在Woodward看来，好大喜功的川普痴迷于使用“最大”、“最好”、“第一次”这样的词汇；他的施政理念并不着眼全体美国人，而更关注他的支持者；作为“局外人”的他不仅在许多事务上缺乏常识，更严重的是缺乏兴趣……白宫中的混乱被上升到可能危及国家安全的层面。  Woodward 这些与近日《纽约时报》刊发白宫匿名官员评论文章所流露的观点如出一辙。两者相互印证似乎加深了外界对川普是否具备执政能力的质疑，但从客观上讲，这对于川普政府的运行影响有限。 虽然，白宫已经传递出内部信任圈变得越来越小的问题，曾被冠以“影子总统”称号的班农发出了“政变”担忧，但从川普上任之初起，类似的闹剧就从来停歇过。换而言之，川普的白宫早就习惯了这种不同寻常的运转方式，“混乱”自始至终就是川普的一个标签，这并没有妨碍他持续推进他感兴趣的议题发展。同时，川普与媒体为敌的一贯策略也在某种程度上确保了他可以发出和批评者同样响亮的声音。 在民主党发出弹劾总统的声音越来越响的另一边，一些共和党议员直指这些爆料是在“通俄门”之外，民主党争取中期选举优势的又一处戏码。 川普和Woodward谁更可信，可能不是个很难给出回答的问题。但这并不是简单的可信度竞争，即使书中的情节都是事实，它反映出的也只是过去18个月白宫中极小的一面，不能以偏概全地总结川普政府的全部得失。同样，在当前政治环境中，用传统的眼光来分析看待未必能对形势作出准确判断。 不容忽视的是，身为“局外人”的川普在2年前成功被选上总统之位，本身就宣告了美国民主的改变。或许放在40多年前的尼克松时代，当下的白宫足以让国会启动弹劾程序，但在今天，川普不仅能够幸存下来，还能利用社会的割裂推动其议程。 媒体几十年如一日地践行着他们的理念和价值观值得钦佩，如Woodward所言，川普的白宫确实不是美国民主制度应有的样子，但民主本身也在转变着，它或许已不再像过去那样伟大，曾经被尊崇的核心观念在今天被人们忽视。而这种转变究竟是历史进程中一次偶尔的偏离路线，还是一场永久性的变革，只能等选民通过选票给出答案了。 附：书中三则爆料摘录 川普律师直言总统“没能力”与穆勒对话 2018年1月底，“通俄门”特别检察官穆勒有意问询川普后，川普与外部律师多德(John Dowd)会面，两人模拟了川普与穆勒的对话。 在对话中，川普多次撒谎，并自相矛盾，还侮辱了前FBI局长科米，并大发雷霆、大声抱怨了半个小时，称调查是一场“骗局”。 多德试图以此来说明，川普为什么不应该接受穆勒的问询，并建议总统以日程安排为由拒绝问询。多德更是向川普直言，你没有能力接受这次问询。Woodward的书中还补出了多德当时的内心独白：“我不能直接告诉总统，他就是一个‘骗子’。” 首席经济顾问“偷走”文件 川普前首席经济顾问科恩(Gary D. Cohn)曾从川普的办公桌上“偷走”了一封他打算签名的文件。该文件将宣布美国退出与韩国的一项贸易协定。 伍德沃德写道，科恩告诉一位同事，为了“保护国家”他不得不这样做。而川普显然从未意识到那封文件不见了。 国防部长称川普理解能力像五年级 2018年1月的一次国家安全委员会(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会议上，川普提问，美国为什么要在朝鲜半岛上花那么多钱。国防部长马蒂斯回答说，美国政府是在试图阻止第三次世界大战。 伍德沃德写道，川普离开房间后，马蒂斯告诉在场的人，川普在这个问题上的理解像是一个“五年级或六年级的小学生”。 采访：崔菡 |
